《鬼話連篇》同人 原作：青丘
我們買了一輛腳踏車。
在市場上淘來的，車款舊是舊但能騎就行，把車從市場牽回家，我和白翌並肩走著，邊走我對著白翌說：「這樣以後要去舖子就更快了。」
白翌笑了：「也頂多就只能多睡五分鐘。」
多睡五分鐘也是好的啊，我斜了他一眼，不打算和他繼續爭執這個問題。
沒多久到家了，我將腳踏車停在樓下，心裡盤算著該不該去買把鎖，但這車破成這副德性有沒有人要多看一眼我都很懷疑……
白翌掏出鑰匙開了門，從樓道上頭對我喊：「別杵在那了，你那車沒人要偷的。」
……既然連白翌都這麼說了，我摸摸鼻子上樓。
我們買了一輛腳踏車。
在市場上淘來的，車款舊是舊但能騎就行，把車從市場牽回家，我和白翌並肩走著，邊走我對著白翌說：「這樣以後要去舖子就更快了。」
白翌笑了：「也頂多就只能多睡五分鐘。」
多睡五分鐘也是好的啊，我斜了他一眼，不打算和他繼續爭執這個問題。
沒多久到家了，我將腳踏車停在樓下，心裡盤算著該不該去買把鎖，但這車破成這副德性有沒有人要多看一眼我都很懷疑……
白翌掏出鑰匙開了門，從樓道上頭對我喊：「別杵在那了，你那車沒人要偷的。」
……既然連白翌都這麼說了，我摸摸鼻子上樓。
晚飯途中，白翌一直盯著我看，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，在他意味深長的眼神之下艱難開口：「你想都別想。」
聽我這麼說，白翌也沒移開目光，他乾脆挑明：「已經一個禮拜了。」
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，起身收拾碗筷，丟給他一句：「我要睡了，明天六子還有一筆大的要談，他特地說不能遲到。」
白翌誇張地嘆氣，語帶遺憾的說：「那就沒辦法了，今天先欠著吧。」
就在我鬆了口氣的時候，他站起來從我身邊走過，輕輕說了一句：「改天要加倍還。」
說完還輕笑了一聲。
靠……開玩笑的吧，我感覺全身寒毛豎了起來，怒瞪著那始作俑者，他卻像毫無知覺一般自顧自看起書來。
算了，船到橋頭自然直，等明天說不定白翌就忘記他自己說過的話了，我在心裡安慰著自己，還是上會網就去睡吧。
一夜無事。
※
第二天我難得早起，想到之前六子那張興奮說著有大買賣的臉就沒了睡意，只得起身準備出門。
被我走動的聲音吵醒，白翌這時也起床了，他坐在床邊問我：「不吃早飯了？」
我點點頭，胡亂套上衣服回答他：「到六子那在吃，我先出門了。」
「路上小心，記得騎車別恍神一不小心去撞樹了。」今天是禮拜六學校不用上課，白翌一臉輕鬆，對我揮手道別。
我這都多大的人了還撞樹，翻了個白眼，我下樓牽車。
早晨的空氣很新鮮，路上行人也少，整條路好像此刻是我家開的一樣，我騎著車，想著這樣的悠閒感覺也還不錯，下次乾脆幫白翌也買一輛好了，不過那小子懶得很，能不出門他就寧願待在家裡看書。
高級宅男啊……我打消了這個念頭，有這個錢還不如買幾本古書送他吧，之後去問問六子有沒有這方面的門道。
我踩著踏板，街景自我身旁流過，一邊在腦內天南地北地想著，想到了白翌最近好像對瓷器有點興趣，就買這方面的書給他吧，也難為他每天都要開伙下廚了。一轉念又想到這次的買賣，不知道能讓六子這麼興奮會是怎樣的貨，不過這小子只要一談到錢馬上兩眼放光連自家親媽也不認了，他這破習性我以後有空真的要好好跟他談談……
「鈴────……」
手機音樂聲突然響起，把我從滿頭思緒中驚醒。
我靠在路邊，接起手機，才剛說了聲喂，立刻就被六子焦急的聲音打斷：「小安你現在在哪？」
我被他問的莫名其妙，我能在哪，在往店鋪去的路上啊，我下意識往四周看去，卻發現奇怪，好像有那裡不對勁……
四周的景色不知何時變的荒涼，錯綜的房舍不見了，我停車的前方是杳無人煙的空地，長滿了樹和成片的雜草。
這不是我熟悉的那條路！我連忙對六子說道：「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，這裡好像連個人影都沒有，還是我依原路騎回去？」
手機另一端傳來討論的人聲，以及嘈雜聲，不久又有人說話了，但這次不是六子，是白翌：「你待在那裡別動，我們去找你。」
我應了聲好，心裡暗道奇怪，白翌這時間怎麼會和六子在一起？還沒等我將疑問問出口，白翌就掛了電話。
等他們過來再問好了，我靠在腳踏車邊，看著眼前一片荒涼，卻怎樣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過來的，印象中我騎車的時間並沒有多久，怎麼就騎到這來了呢。
突然，一抹黑影從我身前閃過，我揉了揉眼，黑影迅速鑽入雜草中沒了蹤影。
我想上前去查看，但又猶豫了，想到白翌要我留在原地的囑咐，這時草叢內的東西又動了，我下定決心走了過去，心想只看一眼就好。
我蹲下身撥開雜草，這才看清楚原來那黑影是一隻貓，一隻全身漆黑，只有眼睛綠得發亮的貓。
牠注視著我，緩緩踱了過來，發出一聲微弱的貓叫。
我瞬間就心軟了，這可憐的貓咪是餓了吧，看樣子流浪了很長一段時間，黑貓普遍被人視為不吉祥的動物，人們不喜歡養黑貓，更可惡的是許多人以虐待牠們為樂。
我掏了掏口袋，幸運地找到了之前吃了一半隨手放進去的餅乾，黑貓很快把它吃得一乾二淨，然後靠了過來，輕輕蹭了蹭我的褲管。
「不知道白翌那邊能不能養貓……」我自言自語，試探性地用手摸了摸牠，出乎我意料之外沒有被躲開，手上傳來的觸感很溫暖很軟，被觸感沖昏頭的我一時之間做了傻事，我對著牠問道：「你想要跟我回去嗎？」
貓咪又喵了一聲，像是在回答我的問題。
「那我就當你願意了。」我小心翼翼把牠抱了起來，走回腳踏車旁，將牠放進車前的掛籃內，牠安穩地待在裡頭，既不掙扎也不鬧，真的是一隻很乖的貓。
這時遠遠的我看到人影，定睛一看果然是白翌和六子，兩人看起來走得很急，停下腳步時還不時喘氣。
「老白，給你介紹一下，」我朝黑貓擺了擺手，向白翌說道：「我們的新室友。」
白翌一聽，還來不及說些什麼，話頭就被六子搶了過去：「哎先別管什麼室友了，小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，有沒有哪裡不舒服？」
「我？」我不解問道：「我很好啊，為什麼這麼問？」
六子誇張地啊了一聲，對著我直嚷：「你還問我為什麼問，早上你騎著車直直從咱店門口經過，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，我喊你多少遍你都像沒聽到一樣，我怕你又惹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，連忙先打給老白叫他過來，沒想到一轉眼你就騎遠了連個人影也見不到了。」
六子激動地講了一大串，最後還問我是不是中邪了，我則完全愣住了，我完全沒有他喊我的印象，現在回想起來，我騎車的那段時間好像記憶也模模糊糊的，那時候想些什麼現在完全記不得了。
「我這是怎麼了？」我看向白翌，他眼神中有著冷靜卻也有著明顯的擔心，他搖搖頭表示連他也不清楚。
「還是先回去吧，沒事就好。」白翌說道。
※
回到白翌那裡，我把黑貓從籃子內揣到懷裡，正要上樓，六子突然嚷了一聲糟了還沒關店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，我沒來的及問他關於今天買賣的事，看來只能改天再找他了。
白翌泡了一壺茶，倒了一杯端給我，自己也倒了一杯，然後坐下說：「喝吧，安神用的。」
我道了聲謝，這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渴了也餓了，畢竟我連早飯都沒吃，將貓咪放在沙發上，我將茶一飲而盡，起身去廚房找看看有沒有麵包什麼的可以拿來填肚子。
在我抓著一袋麵包回到客廳的時候，白翌正和黑貓大眼對小眼互看著，看見這情景，我忍不住樂了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白翌轉頭看我，指著黑貓問道：「這你打哪撿回來的？」
我說了個大概，特意凸顯貓咪的毛色以及牠的可憐處境，途中白翌一直沒有說話，似乎若有所思，我開始有點不安，向他問道：「黑貓招來災禍的說法該不會是真的吧？」
「不是，應該只是一種迷思，」白翌搖搖頭，但眼中還是有著疑惑，「只不過像這樣的貓通常都很怕生，怎麼會就這樣跟著我們回來了？」
「這有什麼，」我不以為意，「我和善唄。」
白翌一聽笑了，也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，他摸了摸黑貓，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：「你看看，連貓都不怕你了，這有什麼值得驕傲的？我們這兒要養寵物是可以，但你要負責照顧牠，我光照顧你就夠了，可沒空再多照顧一隻貓。」
「說的好像我帶給你多大麻煩一樣，」我斜了他一眼，之後拍拍胸脯做保證：「我撿回來的當然我負責！」
「聽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，」白翌笑道：「接下來我們得去寵物用品店一趟，把那些必備品買齊了，別忘了還要買貓糧，我可不負責這傢伙的三餐。」
我點點頭，正打算動作，這時白翌又想到了什麼，接著說：「對了，還有牠需要個名字。」
這倒也是，總不能一直黑貓黑貓的叫吧，我思考了會，提議道：「……小黑？」
瞬間我接收到了白翌鄙視的眼神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，黑貓似乎也朝我看了一眼。
「黑的就叫小黑，沒文化真可怕。」白翌搖頭嘆息，臉上表情讓我很想揍他。
書讀得多了不起啊，我沒好氣的說：「不然你提？」
白翌當真沉思片刻，開口道：「我們家有個小安了，不如你就叫小蹤吧。」
「不准！」我馬上反對，憑什麼要一隻貓和我叫一樣的名字！
「不然你問問這隻貓吧，看牠喜歡哪個名字。」白翌聳聳肩，對著黑貓喚道：「小蹤，過來。」
「小黑，來這邊。」我不甘示弱馬上跟著喊了一聲。
貓咪像是被弄得有點迷糊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翌，然後腳一抬……沒有絲毫猶豫地朝著白翌走了過去。
白翌笑了，將黑貓一把抱起來，對著我意有所指地說：「小安你看看，人家小蹤多乖。」
……我忍，不跟這傢伙一般見識，儘管不願意，但眼看貓咪對這個名字有反應，也只能如此了，就當多一個貓兄弟吧，我對自己說。
※
我和白翌到附近的寵物用品店轉了一圈，最終拎著大包小包回來。
把剛買回來的小碗裝了滿滿的貓食，推到小蹤面前，牠立刻埋頭苦吃，看了真的是餓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再來要找個地方給牠造一個窩了，我拿著新買的絨毛籃子走進臥室，還沒進門就被白翌給擋了下來，我不解地抬頭看他。
「你確定要讓牠睡在我們房裡？」白翌問道。
「有什麼不對嗎？」這樣也才能就近照顧牠不是嗎？
白翌臉上的神情有些微妙，只聽他緩緩說道：「要是你不介意往後我們做那檔事的時候還有個小觀眾的話，我當然沒問題，你要知道貓的夜視能力是很好的……」
沒等他說完，我馬上轉身，將小蹤的窩放在客廳一角，並且暗自發誓，以後每晚睡覺都要關門。
見狀，白翌哈哈大笑，我惱羞成怒撲上去賞了他幾拳，兩人鬧成一團，他趁我猝不及防時將我翻身壓倒在地，我暗叫不妙，想把他推開但卻怎樣也辦不到，在我掙扎的同時他就這樣吻了上來。
唇舌相接的時候，我不知怎麼想到好像的確也一個多禮拜沒有這麼親密了，這幾天不是白翌學校忙，就是我忙著看六子的單子，一時之間我有點心軟，他的手漸漸往下移解起我的釦子，我也反手環住他的脖子，那股熟悉的感覺開始自體內升起。
「喵嗷────！」
突然傳來的淒厲貓叫瞬間將我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驚醒，我尷尬地發現小蹤已經吃完他的貓糧了，這隻貓就在離我們不到三步的距離直勾勾地盯著我們看，我一把推開還想再吻上來的白翌，一骨碌地從地板上爬了起來。
「晚上再繼續？」白翌維持著原來的姿勢，仰視著我，語帶笑意地問道。
而我一秒回絕。
※
當晚我做了一個夢，似乎只要一有怪事發生我就特別容易作夢。
夢中出現了一隻黑貓和一位小男孩，黑貓看上去和小蹤很神似，而那位男孩我可以肯定從來沒有見過。
我看著男孩收養了那隻流浪的黑貓，男孩本身似乎是個孤兒，一人一貓就這樣在破舊的屋子當中相依為命。
男孩每天早起去替人家打工，傍晚帶著別人吃剩的飯菜回來，他總是先餵飽了黑貓之後才開始吃飯，日子過得很苦但男孩臉上的笑容顯示著他很快樂。
然而好景不常，一把大火燒過了男孩居住的村子，無家可歸的村民們紛紛將怒氣發洩在沒有依靠的他身上，咒罵他為何要養一隻會帶來不幸的黑貓，村民們怒火越升越高，不知道是誰先開始朝黑貓丟了顆石頭，接踵而來的是棍棒和沉重的石塊。
男孩大叫了一聲，將整個身體撲在黑貓身上，自己承受了全部的攻擊，他咳出一大口血，村民卻彷彿殺紅了眼，沒有人停手，他再也承受不住，緩緩軟倒在地，雙眼閉上之前，他朝著黑貓望去，眼底有著眷戀與不捨，他發不出聲音，只能用口型示意黑貓，快跑。
黑貓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，從男孩身下一竄而出，鑽過人潮之間的縫隙，臨走前，牠深深望了男孩一眼，然後朝著遠方跑去。
夢作到這裡，我就醒了，耳邊彷彿還聽得見貓咪那聲飽含絕望的尖叫，我頭一突一突地抽痛著，忍不住呻吟出聲。
「……怎麼了？」一隻溫暖的手探上我的額頭，白翌還帶著睡意的聲音響起。
啪地一聲，白翌打開床頭檯燈，我將夢境內容告訴他，他現在完全清醒了，一臉若有所思。
「你覺得會不會是……」我沒有繼續說下去，用手勢比了比客廳的方向。
「有可能，貓是一種能夠通靈的生物。」白翌邊說邊起身下床，「無論如何，先去看看再說。」
迅速換了身衣服，我打開臥室的門，客廳一片漆黑，唯一的光源來自那雙熒綠的貓眼，小蹤靜靜地坐在那裡，像是早就料到我們會出來。
「你希望我們幫忙？」白翌蹲下與貓同高，直視著那雙會發光的眼睛，認真地問道。
小蹤自然沒有回答，但牠輕輕蹭了蹭白翌的腿，接著優雅地起身走到大門旁邊。
白翌打開門，夜晚冷冽的空氣迎面直撲而來，他隨手取了條圍巾替我圍上，然後說：「走吧，看看我們能為牠做些什麼。」
我點點頭，轉身折回儲物間拿了些我認為派得上用場的工具，夢中那位男孩最後的身影浮現在我腦海，我嘆了口氣，跟在白翌身後踏出門。
小蹤走在前頭，我和白翌跟著，夜晚的住宅區街道很靜，銀白色的月光流瀉而下，有種別樣而奇異的美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前頭的小蹤終於停下腳步，轉過來對我們喵了一聲，我這才發現這裡竟然是我不久前白天才來過的那片荒涼的空地，也是我最初發現小蹤的地方。
小蹤見我們停了下來望向牠，便鑽入草叢當中，我和白翌緊跟在後，野草瘋長的勁頭很可怕，沒人打理的結果就是這裡的雜草有我腰部那麼高。
撥開長長的草叢，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氣，我看到了，那位男孩就這樣靜靜地趴伏在那裡，再也不會動了。
小蹤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，在男孩身邊坐下，抬著頭看著我和白翌，我彷彿看懂了牠眼底的懇求。
我將準備好的鐵鍬遞給白翌，他無言地接過，走到不遠處一棵枝葉繁茂的樹下開始挖土，過了一會，挖出了一個能夠容納小孩子的坑。
他看向我，我點點頭，戴上手套後蹲下使力將男孩的屍身輕輕抱起放入土坑之中，他是那麼的瘦小，我惋惜著這條年輕生命的消逝。
白翌將土填入坑中，他的動作很溫柔，彷彿怕吵醒這位孩子一般，男孩漸漸被土給掩埋，我看了他最後一眼，輕聲說道：「你很勇敢。」
有什麼東西似乎要奪眶而出，我咬牙忍著。
白翌看著我，他停下動作走到我身旁給了我一個擁抱，我反手緊緊抱住他，我們彼此沒有交談卻都能明白對方想要表達什麼。
小蹤一直在旁邊看著，沒有衝動的吼叫，但牠發出了一種極低極低，近乎無聲的哀鳴，我鬆開抱著白翌的手，轉而將牠抱起，對著牠我緩緩地說：「從今天開始，我安蹤和白翌會一直陪伴著你，不會再讓你受苦。」
牠綠色的眼眸望進我的眼睛裡，我知道牠聽懂了。
將用具收拾好，我們看了那樹下的小土堆最後一眼，忽然聽見一陣清脆的鳥鳴，這才發現天已經微微亮了。
我將小蹤抱在懷裡，牽起白翌的手，對他們說。
「走吧，我們回家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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